哀悼中的新生，有限中的无限——贝尔曼视域下德国浪漫派翻译观

2022年4月12日下午，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法语系助理教授章文为同学们带来了题为“哀悼中的新生，有限中的无限——试论贝尔曼视域下德国浪漫主义时期之翻译观”的讲座，复旦大学外文学院青年研究员李双志作为与谈嘉宾、复旦大学外文学院法语系副教授陈杰作为主持人共同参与了本场讲座，200余位师生云端相见，共同探讨贝尔曼翻译学视域下的德国浪漫主义时期的翻译观。

章文的主要研究领域为翻译学和法国儿童文学。已发表论文有《为成人而作的贝洛童话》、《叙事文本中“世界效应”的重塑》等；其译著《异域的考验》获得第十三届傅雷翻译出版奖社科类大奖。《异域的考验》正是本场讲座重点讨论的对象，本书是安托瓦纳·贝尔曼最重要的理论著作，安托瓦纳·贝尔曼（1942-1991）是法国翻译理论家，当代西方翻译学的奠基人之一。他的翻译思想深受德国浪漫主义影响，本书以本雅明《译者的任务》为哲学视野，对德国浪漫主义时期的文化领袖歌德、施莱格尔兄弟、诺瓦利斯等人的翻译思想及活动进行了考古式的梳理。本次讲座立足于本书，对德国浪漫主义时期究竟是什么？德国古典浪漫主义时期翻译活动的动机是什么？在浪漫派看来，翻译究竟指什么？德国浪漫派的翻译理想是什么？等四个问题进行了探讨。

章文首先指出，贝尔曼所指的浪漫主义时期，泛化而言，是一个以浪漫主义思想的异军突起为主要特征，但是同时又包含古典主义和其他思想流派互相辉映的时期。接着章文提到了浪漫派的历史观，他们认为，历史是可以分成三段的。从一种太一状态开始，接着会发生迷失、混乱，或者分裂等不和谐的状态；但是最终世界还是会回到更高层次上的“和谐”的状态。这样的历史观也体现在浪漫派的翻译观之中。

接着章文就浪漫派的翻译动机展开论述，贝尔曼认为，翻译与德意志民族的Bildung息息相关，现代书面德语的范本其实就来自于马丁·路德翻译的《圣经》。另一方面，也与德国人独特的哲学直觉相关，翻译是一种经验，而经验就是一场旅行，这个旅行是从自我到他者再到他者回到自我的过程，我们只有在他者的身上才能够和自我拉开必要的距离，看到自我真正的样子。浪漫派通过翻译构建了对于宇宙的至高真相的一种期待。

就翻译究竟是什么这一问题，章文首先通过雅各布森的理论，向我们介绍了三种翻译形式：语内翻译、语际翻译与语符翻译。浪漫派对于语符翻译和语内翻译的构想是通过“百科全书”与“渐进的总汇诗”实现的。浪漫派给予了翻译极高的地位。她指出，在歌德的眼中，翻译并没有被视为低于原作的一个次等的文本活动，翻译是一种反射（Spiegelung），也有思考或者反思的意涵。浪漫主义给了翻译比原作更高的地位。翻译会让我们从一个语言现实，到达目的语言的现实中，它是从一个自然到另一个自然里，又从一个现实到另一个现实里，因此从这一视角来看，翻译是高于原作的。

最后，章文提到，贝尔曼的这些说法为我们展现了翻译学上一个伦理的目标，自我在面对他者时其实应当更加尊重他者，应当以世界性作为民族性的一部分。翻译作为自我和他者之间的对话，这样的态度在文化平等性的今天，尤为值得我们思考。